心繫AI！萬億薪酬仍難讓馬斯克專注於特斯拉？

當埃隆·馬斯克（Elon Musk）在五月終於離開“政府效率部（DOGE）”時，特斯拉投資者原本希望他能迅速回到總部，專注扭轉銷量下滑併爲公司注入活力。然而整個夏季，他卻將精力投入了另一件事。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馬斯克閉門在他的新創公司xAI工作，努力在AI競爭中迎頭趕上。據前高管及與他共事的人士透露，他與員工的會議常常持續到凌晨，討論如何讓Grok走紅。

他還親自監督設計了一款名爲Ani的聊天機器人，它是一個金髮雙馬尾、穿著暴露的動畫形象。員工被要求提供生物識別數據來訓練Ani等虛擬角色。據稱，馬斯克會通過玩自己喜歡的遊戲《暗黑破壞神》（Diablo）放鬆，他的孩子們則在辦公室自由出入。

馬斯克在xAI投入大量時間，以至於開始在這裏與特斯拉員工開會。多年間，這位54歲的億萬富翁一直在平衡管理多家快速成長公司（包括X和SpaceX）與擔任特斯拉CEO的職責。隨著AI潛在成果逐漸被競爭對手，尤其是OpenAI的山姆·奧爾特曼（Sam Altman）搶走，馬斯克把更多精力放在了xAI上。

近期，一些主要特斯拉投資者私下向高管和董事會施壓，質疑馬斯克對公司的關注程度，以及是否存在CEO繼任計劃。上週，包括董事會主席羅賓·登霍姆（Robyn Denholm）、前Chipotle首席財務官傑克·哈特昂（Jack Hartung）以及特斯拉聯合創始人JB·Straubel在內的一批董事在紐約會見大股東，宣傳馬斯克提出的新薪酬方案。

週四，特斯拉將公佈針對馬斯克鉅額薪酬方案的股東投票初步結果。該方案旨在確保他未來數年專注於公司，並將在十年內將持股比例從約15%提高至約25%，若實現目標，潛在價值可達1萬億美元股票。這些目標包括銷售百萬臺類似Optimus的人形機器人，以及將市值從目前約1.5萬億美元提升至8.5萬億美元。

登霍姆在採訪中表示，董事會並不擔心馬斯克如何分配時間。“其他CEO可能喜歡打高爾夫，他不打高爾夫。他喜歡創辦公司，但未必都是特斯拉的公司。”她認爲，馬斯克有些事業最好在特斯拉之外進行，但爲了實現薪酬目標，他必須投入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到特斯拉。

在與大股東的會面中，登霍姆及其他董事承認無法強迫馬斯克全職工作，但表示他對AI的關注最終也會惠及特斯拉，因爲公司正在開發多項將使用AI的技術。股東還將投票決定特斯拉是否投資xAI，這是馬斯克公開支持的。

在“All-In”播客中，馬斯克表示，他希望股東批準薪酬方案，以確保在公司聚焦機器人業務時仍保有重大控制權。“如果我可能被踢出，我可不會去打造機器人軍隊，”他說，並補充稱，他正通過xAI幫助人類掌控AI。

在DOGE之後：AI！

今年早些時候，當馬斯克以DOGE負責人身份爲特朗普政府工作時，他仍隨時與特斯拉高管保持聯繫。特斯拉財務主管Vaibhav Taneja回憶：“無論是早晨六點還是午夜，我們都能隨時與他通話。”

xAI的日常運營主要由兩位聯合創始人吉米·巴（Jimmy Ba）和伊戈爾·巴布什金（Igor Babuschkin）負責，馬斯克每週僅參加一次全員會議。

“我什麼也不做，只是偶爾露個面，”馬斯克在2025年2月Grok 3發佈活動上打趣道。

隨著他五月底離開華盛頓並與政府高官發生衝突，馬斯克重新全力投入xAI工作，有時每週數天睡在帕洛阿爾託xAI辦公室，距離特斯拉工程總部僅一街之隔。

當時，Grok的用戶收入不高，用戶量遠低於OpenAI的ChatGPT。馬斯克著手徹底改造公司，取消全員會議，改爲一對一長時間會面。許多員工調整作息以配合馬斯克的時間安排，尤其是在七月Grok 4發佈前的緊張數週。

馬斯克親自調整Grok回答用戶問題的方式，監督孟菲斯大型數據中心建設，設計Ani等動畫聊天機器人，並推出Grok Imagine，一款AI圖像與視頻生成器。

他也參與特斯拉項目，幫助公司在德克薩斯奧斯汀推出Robotaxi服務，但核心業務表現下滑。截至6月30日季度，特斯拉汽車銷量下降13.5%，連續第二個季度下滑。

藉助員工數據推出可交互虛擬形象

馬斯克希望Grok成爲全球最受歡迎的AI。動畫女性聊天機器人Ani顯著提升了用戶數量。Grok iOS應用中Ani的描述寫道：“我是你的小甜心。”

今年四月一次員工會議上，公司律師莉莉·林（Lily Lim）表示，xAI正在開發Grok可交互的虛擬形象，需要收集員工生物識別數據以訓練聊天機器人，使其更像人類。員工大多是爲Grok訓練大型語言模型的AI導師。會議前幾小時，他們被要求籤署表格，授予xAI“永久、全球、非獨佔、可再許可、免版稅許可”，允許使用、複製和分發其面部和聲音，這是代號爲“Project Skippy”的保密項目的一部分。

會議中，一名員工擔心面部數據會被用於其他公司的深度僞造視頻，另一人詢問是否可以退出。項目負責人回應：“如有疑慮，可聯繫第二頁列出的任何聯繫人。”

七天後，導師收到通知，告知需積極參與數據收集，如錄音或視頻會議，稱“此類數據收集是推進xAI使命的工作要求”。

七月，xAI隆重推出兩款3D動畫虛擬形象：淘氣狐貍Bad Rudi和馬斯克推廣的金髮Ani，用戶可通過Grok應用付費訂閱互動。Ani吸引大量用戶，其互動類似戀愛模擬遊戲，用戶可要求Ani換上內衣或幻想浪漫情節。一些提供生物識別數據的員工對Ani回答的性暗示內容及其酷似日本動漫愛情對象感到不適。

公司重疊但策略不同？

今年早些時候，馬斯克將xAI與X整合。在推出虛擬形象並推進孟菲斯大型數據中心計劃的同時，公司籌集數十億美元新資金。

夏季初，SpaceX向xAI投資約20億美元，馬斯克重新考慮特斯拉是否參與投資。超過140名股東提交提案，要求董事會批準對xAI投資。董事會對此未提出建議，一些大股東持懷疑態度。

馬斯克作爲董事及最大股東，強調兩家公司合作的好處，因爲AI在Optimus機器人和自動駕駛技術中至關重要。Grok已集成到部分特斯拉車輛作爲語音助手。

登霍姆表示，技術上兩者有“小範圍重疊”，但策略不同。她稱，在車內使用Grok類似第三方應用如Spotify，並補充自己不使用Grok。

今年已有多名高級高管離開馬斯克麾下，包括X CEO琳達·雅卡里諾（Linda Yaccarino）和特斯拉高管Omead Afshar。馬斯克提拔其他公司員工協助管理xAI，包括曾與他緊密合作的前特斯拉工程師羅斯·諾迪恩（Ross Nordeen）。

前高管稱，諾迪恩等人利用馬斯克回辦公室的機會，提升在xAI日常運營中的影響力，力圖增加Grok用戶數量及使用時長。他們擔心引入Ani等機器人吸引新用戶，會削弱公司“最大程度追求真相AI”的目標。

夏季，Grok在X上生成反猶和暴力內容，兩名前高管認爲是爲增加用戶互動而調整系統導致。X曾短暫關閉Grok並重新編程其回答機制。

馬斯克及顧問希望拓展Grok功能，如編碼和視頻生成，以追趕OpenAI的進展。爲此，導師被要求開設個人賬戶使用競爭AI公司，提問後將答案用於改進xAI技術，並在Replit、Bolt平臺創建網站上傳至xAI系統“捕捉模型思維”。Replit表示對此不知情，稱違反服務條款；Bolt未回應，OpenAI拒絕置評。

“爸爸非常在家”

特斯拉董事會在九月委託書中提出鉅額薪酬方案，其中47次提及xAI。馬斯克隨後向投資者展示自己如何兼顧多重工作。他在X上分享九月一個週末日程：深夜與加州Optimus團隊工作，搭乘週五紅眼航班到奧斯汀，週六午餐陪孩子，剩餘時間處理特斯拉芯片設計。週一飛孟菲斯參觀xAI新數據中心，“隨後進行長達12小時跨部門連環會議。”

他寫道：“爸爸非常在家。”

幾天後，馬斯克在紐約黑石私人活動上發表虛擬演講，談論對AI的樂觀與興奮，以及人形機器人比人類更高效。在上月財報電話會上，他強調自己在特斯拉AI芯片設計和Optimus上的工作至關重要。

特斯拉董事會明確表示，公司無法承受失去馬斯克，因此鉅額薪酬方案是確保其專注於公司的必要措施。

兩家代理顧問公司建議股東投票反對方案，認爲馬斯克股份過大，同時反對特斯拉投資xAI。特斯拉稱建議偏頗，馬斯克則表示對整個過程厭煩，並在X上寫道：“特斯拉價值超過所有其他汽車公司總和。你們希望哪位CEO管理特斯拉？肯定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