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稅紅利?瑞銀警告:關稅實質上是一次“巨大的增稅”!
“繁榮還是蕭條?” 這是瑞銀(UBS)對其2026年至2028年美國經濟預測的核心問題。但由經濟學家喬納森·平格爾(Jonathan Pingle)領導的團隊也著重探討了經濟學家們在2025年一直提出的一個問題:關稅實質上無異於一場大規模的增稅。他們的分析發現,關稅正在對經濟增長構成實質性拖累,並積極助推持續的通脹,侵蝕著消費者的實際收入增益。
該報告簡單明瞭地指出:“關稅是一次巨大的增稅。”根據瑞銀的測算,以2024年的進口份額爲基礎,目前的關稅政策意味著加權平均關稅稅率高達13.6%,相比年初的2.5%暴增了五倍。這個高稅率實際上相當於對進口徵收了一筆佔GDP 1.2%的稅收。
從長遠來看,瑞銀預計到2028年,關稅對核心個人消費支出(核心PCE)水平的累計直接影響將達到1.4個百分點。如果計入供應鏈改道和受關稅保護的中國生產商抬高價格等連鎖反應,這一影響將升至近1.9個百分點。簡單來說,僅關稅一項,就可能佔據當前通脹與美聯儲2%目標之間剩餘差距的近三分之二。
通脹逆風打擊美國家庭
這種與關稅相關的價格轉嫁已開始給美國家庭帶來壓力。在過去六個月中,平均時薪增速已放緩至年化約3.5%,總薪資收入的年化增速約爲3.25%,因此這場通脹的激增正變得代價高昂。經濟學家們預計,未來兩個季度,核心個人消費支出的季度年化通脹率將在3%至4%之間運行,這幾乎會抹去所有的收入增益。
報告強調,與兩年前相比,現在大多數家庭抵禦通脹的能力更差。雖然高收入家庭受益於人工智能驅動的股市財富,但處於收入分佈後20%的家庭卻面臨流動資產處於歷史低位的困境。成本上升加上勞動力市場的放緩,正在削弱消費者對未來前景的信心。
這種不利因素尤其令人擔憂,因爲美國經濟的擴張已被描述爲“由少數領域驅動”且“岌岌可危”。目前的經濟前景基本上被描述爲“一場針對AI的大賭注”,唯一明顯的增長領域是軟件和計算機(由AI驅動)的投資,以及由高收入者股市財富支撐的消費。
“美國經濟的很大一部分處於衰退之中,”瑞銀補充道,包括實際住宅投資和非住宅建設,要麼處於衰退,要麼正在明顯下滑。
關稅紅利?
隨著通脹壓力的加劇,特朗普不僅將他的關稅政策吹捧爲美國產業的保護傘,還將其標榜爲新的家庭收入來源。他提出了一個“關稅紅利”的構想——聲稱關稅收入激增已足以直接與美國民衆分享,承諾向“每人(不包括高收入者!)至少支付2000美元”。
表面上的數字確實引人注目。2025財年,美國中國財政部的關稅收入爲1950億美元,比前一年的770億美元增長了153%。
負責任的聯邦預算委員會(Committee for a Responsible Federal Budget)預計,特朗普的廣泛“對等關稅”到2029年可能籌集1.3萬億美元,到2034年將達到2.8萬億美元。這將使關稅佔聯邦總收入的比重從約2.7%提升至近5%,大致相當於徵收一項新的工資稅,或者削減五分之一的國防預算。
但分析師們表示,特朗普提議的“紅利”背後的數學邏輯站不住腳。耶魯大學預算實驗室的約翰·里科(John Ricco)估計,向每一位美國人支付2000美元將耗資約6000億美元,這遠遠超出了政府的關稅總收入。
里科對美聯社表示:“收到的收入將遠遠不夠。”就連中國財政部長貝森特也似乎措手不及,他表示,他沒有與特朗普討論過這個想法,並暗示任何“紅利”更有可能以未來減稅的形式出現。
經濟學家們還警告稱,雖然關稅會產生收入,但其代價卻是推高了物價。進口商通常會將這些成本轉嫁給消費者,這使得該政策的作用更像是一種累退性稅收,而不是一種紅利。
經濟學家們發現,正在浮現的是一個反饋循環:旨在重振工業實力的關稅現在正助推通脹的持續,而通脹反過來又削弱了實際收入的增長,並抑制了原本應受益於該政策的消費者。
瑞銀稱之爲“狹隘的擴張”,這種經濟增長,依賴於循環性的AI投資和政府收入創造,而不是健康的經濟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