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債收益率攀升,投資者進入降息週期的“失望階段”!
週一,美債收益率攀升,這加劇了人們的擔憂,即美聯儲進一步的降息可能最終會讓那些期盼借貸成本降低的人感到失望。
這一羣體不僅包括特朗普及其政府成員,還包括急需信貸支持的企業主和消費者。
數月來,特朗普一直向美聯儲施壓,要求其更大幅度地降低利率。儘管多位美聯儲官員似乎願意在12月會議後批準再次降息,但2026年上半年是否有更多降息還不能確定。根據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團(CME Group)的數據,期貨交易員認爲直到明年4月份再次降息的可能性都不超過50%。
市場日益意識到,美聯儲可能需要放慢未來降息的步伐,以確保通脹已被徹底平息。這一認知推動美債收益率走高,並在週一將10年期美債收益率推升至自9月下旬以來的最高水平。
Bianco Research總裁Jim Bianco將基準收益率的這一走勢描述爲潛在的“突破”,這預示著其漲勢尚未終結。
通常情況下,當市場預期美聯儲傾向於降息時,各期限美債收益率預計都會下降,且短期收益率通常會領跌。
然而這一次,在美聯儲被廣泛預期的降息25個基點到來之前,其他因素正在影響美債收益率——其中包括國際主權債券市場的波動。近期日債收益率持續攀升,因爲投資者認爲日本央行可能在12月19日加息。歐洲央行的下一步舉措同樣可能是加息,這種可能性也助推了其他市場的收益率上行。
正如PGIM Fixed Income全球債券主管羅伯特·蒂普(Robert Tipp)所言,過去幾周美債收益率的攀升可能表明,投資者已進入美聯儲降息週期的“失望階段”。
其中部分原因是純機制性的。蒂普解釋說,美聯儲最初的降息舉措在壓低長期債券收益率方面往往力度更大。他表示,這種傳導效應往往會在週期接近尾聲時減弱。
其他人則指出了更宏大的影響因素。服務於高淨值個人及家庭的多家族辦公室及投資公司TwinFocus的聯合創始人兼執行合夥人保羅·卡格(Paul Karger)補充道,對通脹持續的擔憂,加上對赤字的恐懼,共同支撐了美債收益率,限制了其下行空間。
“10年期和30年期美債收益率居高不下這一事實表明,投資者要求獲得額外補償以應對未來的通脹風險,同時也對持續的政府赤字感到擔憂,因爲赤字久而久之會引發通脹,”卡格表示。
他補充說,如果投資者真的相信通脹已經“結束”,長期美債收益率本應大幅下跌。上週發佈的數據顯示,作爲美聯儲首選通脹指標的PCE價格指數在9月上漲了0.3%,核心指數漲幅較小,爲0.2%。
Facet首席投資官湯姆·格拉夫(Tom Graff)表示,美聯儲高級官員“對通脹所持的懷疑態度比華爾街預想的要嚴重得多”。
“即便我們迎來一位新任美聯儲主席,關於2026年的降息前景,其不確定性也比兩週或四周前要大得多,”他補充道。
費城多策略投資公司Xponance(管理資產約230億美元)的美國固定收益高級總監兼高級投資組合經理諾埃爾·麥克爾雷思(Noel McElreath)表示,美聯儲利率制定委員會成員之間日益擴大的分歧是投資者應密切關注的幾個問題之一。
“這次的情況之所以不同尋常,原因有幾點:通脹尚未得到100%的控制,政策存在大量不確定性,且美聯儲內部關於降息幅度的看法存在分歧,”麥克爾雷思通過電話表示。此外,市場還存在一種“普遍的恐懼,即美國將過度發債”。
近期,美國各期限收益率整體呈回升趨勢。例如,10年期美債收益率目前的水平實際上比去年9月美聯儲開始降息時還要高——與以往的寬鬆週期相比,這是一種不尋常的脫節。投資者在2024年底就曾領教過這種動態。當時,儘管美聯儲累計降息100個基點,美債收益率卻不降反升。
長期收益率在經濟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它們是設定家庭、企業和政府貸款的一系列借貸成本的基準。
自第二任期開始以來,特朗普一直致力於推動長期美債收益率下降,他緊盯10年期美債收益率,並敦促美聯儲降低短期聯邦基金利率目標(目前位於3.75%至4%之間)。11月,財政部長貝森特在一次演講中表示,“在拜登時期的支出井噴之後,我們在壓低利率方面正取得實質性進展。”
較低的借貸成本有助於重振經濟中陷入困境的領域,包括房地產市場。目前的樓市正處於低迷狀態,因爲許多房主不願放棄他們手中的極低抵押貸款利率。
個人和企業自年初以來已獲得了一些喘息機會。但在債券市場的其他領域,壓力跡象依然存在。“你會看到違約拖欠方面出現更多困境,資產支持證券的利差也在擴大,”麥克爾雷思表示,雖然美聯儲降息降低了短期借貸成本,但這並沒有“充分傳導至汽車貸款領域,消費者債務的負擔能力很可能在未來成爲一個問題。”
當前收益率“長期維持高位”的態勢也對美國政府構成了威脅,因爲政府需要爲其債務支付更高的利息。
“經濟以及特朗普試圖推行的政策面臨一系列風險,而‘長期維持高位’的收益率目前正反饋至經濟體中,並明顯衝擊著經濟的許多領域,”他說。目前存在一種廣泛的風險,即我們在利率和收益率上維持“過高且過久”。